连着三部想看的电影撞上同一个档期,结果是最想看的《戏台》没看成,倒把《长安的荔枝》和《你行你上》给看了,都是对题材妥协的结果,历史和钢琴,一切为了孩子。
俩片放一块堆看,对比挺明显的,拿吃打比方,就好比俩厨子把热腾腾菜摆上桌,一双筷子立中间,就看你好哪口。
一道叫《长安的荔枝》,网红菜品,重油重盐,浓汁勾芡,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夹一块放嘴里,入口香腻,食材新鲜,古色古香,让人食指大动。
但再往下吃,有点不对劲,吃这口是颗枸杞还是啥?
怎么连白芷也进来了?
还有猴头(付航)?
不加这几味似乎也没啥变化。
再细品,怎么还有股子《年会不能停》的味儿,相比又太板正,前调愁中调喜后调悲都是流程下来的。
口味上没有惊喜,吃嘴里却有惊吓,这一口挺冲,似乎是芥末混装辣椒还不敢多放,准是这厨子想辣出你眼泪,下一口又咸了,盐粒子没拌开,难不成这厨子又想齁你,还有为啥两大勺油化不开,武侠打斗政斗煽情五味都淤在一堆,红绿时蔬就翻腾在盘面上,每口该吃啥啥反应安排得明明白白,吃到后来就偏腻偏厌。
总之,现成的菜谱,上等的食材,煲出一锅大乱炖的意思,做菜风格有点像我妈。
一道叫《你行你上》,食材就透着普通,钢琴、教育、父子关系,人人都知道那点事,比白灼都寡淡,好比炒白菜片,听名就不想吃。
再看配料,陈糠烂谷子的多年尘货,里面兴许还有不明所以的私货,根本不公开,吃到嘴里都不知道是啥玩意。
比起菜品,倒是做菜的厨子更有个性,就这玩意,爱吃不吃,吃了就得付钱,要站着把钱赚了。
看这片之前,就见全网的骂声,江郎才尽了,登味十足了,全程尴尬了,眼瞅这厨子就要跪着把钱亏了,心说这是怎么了,江湖真是变天了。
于是战战兢兢尝了一口,入口的一团也不知啥东西,反正一股浓郁的酱香味,涂了蜜似的黏稠。
先是以乐子打头,这厨子的一贯路数,最要紧的就是有趣,每局台词都透着股精雕细琢,没一句是按照常理说的,再细品,从表演到镜头到场景到剪辑,没一处白给的,左右、阶级、颜色、立场,被层次分明的味道裹着走,每咽一口下去胃里暖烘烘的,空碗放着都能闻半小时。
我不想细琢磨里面的所谓隐喻,肯定不只表面那点东西,同黄蓉为洪七公做的那道豆腐,中间下了多大功夫、多深的火候没人猜得到。
刚见名为欧亚的老师将郎朗扫地出门,以为这是把豆腐挖球放火腿里蒸的,下一段就觉得不对,不是这个味道。
又见总设计师要摆脱大师的控制,对老美慷慨陈词,就想往熟牛肉撒葱花上笼屉的方向上猜,转瞬又发现完全不对,不是那么个意思。
唯一能猜到的只有猜不到本身,只要你敢猜,就肯定让你猜不到。
这厨子的隐喻从来都是高级隐喻,不像管虎的《斗牛》,隐喻都摆在明面上很好猜。
一个人藏东西十个人找不到,这厨子的隐喻,从来都是搅碎了打散在汤里,原始食材可能根本就没几个人见过,比如蔡锷的某段经历,和长者的某次对话,个里乾坤稍作加工,根本没几个人看得出来本来面目,只能凭借几个人尽皆知的典故去生搬硬凑,硬要对号入座就成了乱点鸳鸯谱。
看电影不是猜谜大会,隐喻存在的价值,其实就是多几道食材,让口感更饱满,内容更丰富。
隐喻再多,也不能让吃饭变成上厕所。
所以猜不到也没关系,想猜谜的猜谜,想看戏的看戏,就当这道菜啥隐喻没有,也根本不妨碍它的好吃。
两个半小时的节奏无比顺畅,每个桥段看的人兴趣盎然,这厨子就是有把白菜片炒成凤髓龙肝的本事。
对比两片后由衷感慨,单纯努力,在纯粹天赋面前确实一文不值。
在电影后半段,看见了姜马虎、姜三一,定睛一看,姜马虎跟他爹真像啊……这段戏拍的是1999年,戏里郎朗和郎国任爆发了最严重的冲突,不亚于开场戏楼顶上的那次。
在这段关键情节我走神想着:彼时的郎朗跟现在姜文他儿子,倒是同龄人;姜文这会也跟郎父那阵相同,岁数差得不多。
早就不是阳光灿烂的年纪了。
教育励志成功学还是快乐成长派,除了孩子的个人意志很重要,更是要每种情况都单独分析,孔老二说的因材施教。
天赋的兑现是时间的比拼,对郎朗来说可能是幸运的。
“他对音乐的理解,领先同龄孩子三年。
”他爹用两代人的时间“逼”他,换来年少成名、领先多数钢琴家三十年。
天才,不能要脸,只能要效率。
培养,牺牲童年、父母的事业。
最后,不能疯了,避免走火入魔。
这是天才、地才的烦恼,幸运的是,还轮不上绝大多数家庭思考这个难题。
没天赋的、没机会的、没苦硬吃,可能就是电影里,练武术的、卖西瓜的,他二叔(刚拜的把子那个)郎父等不到天才五十岁成名,家境不允许艺术家坐冷板凳,坐得,父(母)也等不得。
因为,这完全是郎父自传体。
亲情“你的担心和焦虑,才刚刚开始。
”听到这一句话,郎父应声倒地。
就电影来说,郎父的作品是郎朗,这就预示着,他终将失败。
成为职业、成名,同时意味着他可能会失去对孩子的控制,以后会发生的甚至都不在他的控制之法。
因为一个人,最终是要活在社会上的。
跟着他父亲,孩子也终将要成为父亲。
比起得到的,失去了什么?
时间、前途停滞、事业、命运易辙。
面对未知,电影戛然而止。
“含辛茹苦照顾长大的孩子,终究有一天会离开家庭。
”千辛万苦督促进步的子女,总是在某刻会脱离控制。
姜文说,那几个字、那封信是爷俩前后半生的交汇,半生缘。
争吵很像中场休息,两次冲突都是换防。
当时楼顶争完,本掌握主动权的儿子,跟着他爹又被控制;这回费城吵完,他爹就到了退场之际,尾随去的拉维尼亚。
电话里向媳妇大声疾呼,电台朝全世界广而告之他的成功。
转而的失败就在电影结束。
继而画面闪回:儿子没从他的肚子里爬出来,儿子像妈是真的。
“咱儿子是个钢琴家”确实成功了,不先失败儿子怎么成功呢?
当总设计师意识到,儿终不属于你,孩子的青春痘就已经快褪下了。
而所经历的风险,会一直继续。
“番外”一母凭子贵。
不知道他想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但我能猜想,姜文的操性,他不会想拍(判)一出孟母三迁。
但他可以,用同样的洗衣粉、同样的刷子,刷那间客厅里的卫生间。
愣是拍了“父凭子贵”。
如他所说,片尾字幕上,出现的第一个名字确实不是姜文,是总制片人。
他明白:母亲才是孩子的总设计师。
但他不说,喜拍真爹这样一个失败的“孟母”。
他知道:妇女能顶半边天。
但他不喊,硬是反串一波他行他上的爹爹不休。
讲一个传统观念里,育子的、任“母职”的男主角。
片子里有这么一处:周秀兰拿着银行卡唤狗一样把郎国任叫来。
他当然没有看不起相妇(夫)教子。
片子里还有一处:媳妇喊他“不是吃软饭的”。
他也没有多想颂扬相夫(妇)教子。
姜文不想倡导什么,也没有反对什么。
“番外”二不得不拉“革命军”(红星派、隐喻党)上场了。
因为姜文说了:你觉得是红,我觉得是绿的,红的也挺好。
参考姜文的水平,应该能懂同志们的色深解读,尽管骂你们“反刍反刍 反的你都胡说了”,还是向友军大喊:“冷静!
达瓦里士!
”白天看见你们说的晚上我就能梦着。
只是可惜,瓷砖上,“这次不是金”。
翻译翻译:喝大了吧,但这回他妈的,上的是他妈的假酒。
姜文说:都是让你们这姓马的给我逼出来的。
列宁又重复三遍:诺班诺夫斯基,香槟里不含酒精。
诺班诺夫斯基说:都是饺子里的醋,列宁同志。
姜文以郎朗父子的故事,影射中国近现代发展史。
也不是没有好看的地方:辽宁口音自带的幽默感、故事原型强烈的戏剧性,冲淡了一部分说教感。
片中频繁出现的典型的姜文式意象,增添了观影趣味。
但缺点也很多。
首先是,姜文在他要隐喻的政治线上,投入了太多心思,以至于牺牲了明线故事本身的可看性。
比如在居民楼中间弹着钢琴从天而降那段,若从明线故事的流畅性考虑,这段应该全部删掉。
其次是,姜文有点搞不清电影和短电视剧的区别。
整个电影前三分之一还是很精彩的,但后三分之二里有太多太多太多可以删掉的、打乱节奏的冗戏。
这些戏在电视剧里是合理的,但在电影里完全多余,除了拖垮叙事节奏,毫无作用。
可以直接删掉的,还有辛芷蕾的角色。
她这个角色除了满足姜文的性癖外,还有啥作用?
她和儿童朗朗的暧昧情欲戏真多余,让她撅着屁股抖臀的戏更是多余中的多余。
若把这些多余的戏全删掉,整体控制在一小时四十分左右的话,可看性会高非常多。
最后,资源咖真的多到影响观影情绪。
马丽、雷佳音、王传君这几个祖宗凑凑在一起真是要人老命了。
他仨的镜头90%都可以删掉。
尤其还有个吉娜,亲娘咧,她出来的时候我以为我在看《五十公里桃花坞》,一度以为接下来得是徐志胜、李雪琴那伙人要出来了。
不算是姜文粉丝,但是喜欢《鬼子来了》和《让子弹飞》,点映首场看完。
看完很生气,感觉姜文出了一篇阅读理解,让观众来做。
我认为好的电影,每一处画面、台词,都要为剧情服务。
如果90分钟无法讲完,一定要塞成144分钟,那你要塞得有意义。
所以不必讨论是否有隐喻,它是一定的,因为有些剧情莫名到不是隐喻根本无法解释。
简单说几处:1)第一任,沈老师不教了,只需表达「他已经成长到我的极限」「需要多个老师教」即可,非要说「我女儿去美国了」,完全没关系。
2)第二任,欧亚老师,非要强调说她的学生们纷纷背叛她,给足镜头,然后在郎朗取得奖杯后不再教他。
而且为啥后来又晕倒?
3)第三任,诸葛伯乐老师,出演他的根本就不是一位演员,而是一位摄影指导。
一个音乐家,为什么手里拿着网球拍接电话?
他的比赛,第一一堆人,第二一堆人,第三没有人,第四是郎朗,也丝毫没有道理。
4)在林老师那里,为什么要安排洗澡的戏份?
为什么要突然停电?
灯灭后郎朗不知所措,难道大东北的从来没停过电?
然后还要煞有介事的说“光没了”5)最后为啥要说“东北”就是“东北亚”?
郎朗学的都是柴、肖,怎么弹的是《茉莉花》和《黄河大合唱》周围的人还热泪盈眶?
这里面的每一位老师,都有一些云里雾里的人设,只有把「隐喻」按上去,才讲得通:1)沈老师代表战后同盟国,一开始提携东方国,后来重心放到了亲女儿美国上。
2)欧亚老师,名字就回答了,贯穿欧亚大陆的大国,也就是苏联,接棒支援东方国。
但是社会主义国家纷纷叛逃。
林老师作为新的红色思想进入之后,并取得了一定成果,中苏也决裂。
后来欧亚老师晕倒,代表苏联解散了。
3)诸葛伯乐老师就是美国,开着小汽车。
两人打电话时,手里拿着的不是网球拍tennis,其实是table tennis,也就是代表着乒乓建交,开启了中美友谊,但是对美国来说,他那里第一第二的小弟一大堆,根本轮不到郎朗。
4)林老师洗澡,以前总是别人帮忙洗,现在要自己洗,就是说主动权要掌握到自己手中。
灯和光明,在姜文那个时代,就代表毛,而郎朗叛逆后的突然灯灭,就代表人民的光的消失。
而且郎朗叛逆的时候的妆造,海魂衫+凃红,多明显的红卫兵形象还有一个很莫名其妙,就是郎朗是82年出生的,上小学学习列宁?
这是63年出生的姜文的事儿。
5)最后的“东北亚”就更明显了,亚洲的东北部——不就是东方国么,朗朗弹的是东方国人民站起来的故事,所以才那么多人热泪盈眶。
还有很多地方,都是如此,他的隐喻,已经变成明喻了。
我想说,我看明白了,但是过程很累很无语。
姜文想站着把钱赚了,既满足自己的表达欲,又能达成商业上的成功。
但为了醋包饺子,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情节,虽然通过快速的剪辑节奏和夸张的表演来掩盖,但效果依旧甚微。
人物形象非常片面,一些角色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说一些云里雾里的话(没错,就是暗号)。
情感没有合理变化,节奏一直是突突突打怪升级,不能说是一部电影,只能说是一部传记片,但记的不是郎朗。
东北家庭、马丽、孩子的教育、偏执的父亲……姑且把姜文看成另一个版本的沈腾,那么《你行!
你上!
》的表层叙事最接近于去年那部《抓娃娃》。
但相似仅在表层,两部影片在叙述的时间矢量上可谓南辕北辙:《抓娃娃》的“抓法”是典型的现代思维,偏执的家长为孩子打造了一套无所不用其极的环境式教育,其本质就是用最优化的算法来合成一个“理想发展的个体”,这个计划毫无悬念地失败了。
至于《你行!
你上!
》的“抓法”,和现代思维无关,和算法更无关,因为它仅属于一个(十七年期间出生的)父亲的集体记忆式癔症,是他一意孤行的“计划经济”。
因此当郎国任对郎朗说“我不喜欢过去,我就喜欢现在和未来”的时候,影片的叙述进入了真正意义上的时间悖反。
姜文绝对不喜欢“现在和未来”,这也是为什么他过往的叙事从未超过文革这个时间界槛(《阳光灿烂的日子》半彩蛋式的结尾除外),他的核心议题,也从来都是从中国的近代史上寻找某种普遍的国民性,并予以结构和放大——亦即他影片中所谓的“隐喻”,这是一种历史性的回溯,也是对1978年之后社会发展情势的本能拒绝。
所以即便《你行!
你上!
》在某种程度上是对历史时间线的补完,我们也无法相信姜文是真心“向前看”的,就像在他著名的“为一瓶老醋而包饺子”的梗当中,是那瓶老醋定义了行动的时间及其矢量。
当他真正要面对,抑或挑战自己对1978年以来中国的认识时,我们不难发现其中的绝对错乱,这种错乱呈现为一种典型的强迫性重复:父亲在积水的天台上滑铲自己的儿子,还铲了三次。
这是郎朗自传《千里之行:我的故事》(也是影片原著)中最激烈的情感段落,他的选择并非跳楼自杀,而是用拳头狠砸墙壁,“想要把双手砸成肉泥,把每根骨头都砸断”。
在现实的版本中,郎国任苦苦哀求他停下来,因为他不容许郎朗“伤害自己最宝贵的双手”。
郎朗 千里之行:我的故事7.5郎朗 / 2008 /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但在姜文的版本里,暴力铲翻变成了一种遏制:三次铲翻并不是同一事件的单纯复现,而是一系列平行的动作,阻断了郎朗职业发展上的三条可能进路,至此,郎朗只能沿着他作为“总设计师”规划出来的唯一道路“前进”。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过往时间语境下的路线问题,而非现代意义上的励志、成功学或者“赢学”的问题。
教育上的差异,凸显了郎朗和马继业的本质差异,他不需要像后者那样卷独木桥(考清北大学的工商管理系),后者是个体家庭的儿子,但郎朗是“我们的儿子”——在影片当中,这个“我们”仿佛在不断膨胀,从东北的民乐团到全国民警系统,从东北亚到全中国。
这样的“儿子”,不需要七情六欲,也不需要挫折和成长弧线,只需要像一个超级英雄那样开挂前行,在父老乡亲面前的悬吊钢板上演奏《黄河大合唱》。
他能在得奖的时刻莫名其妙地飞行,能够在任何比赛场景战无不胜,都有赖于这样的设定:郎朗是马小军镜子里的本尊,他有着天才的基因和劳模的强韧,只需要发条式地日复一日练习,其他的就可以尽皆交托给父亲,以及他规划出来的体制路线。
这就是“钢琴的事情归你管,钢琴之外的事情归我管”的内涵。
你可以称之为“社会主义魔幻现实主义”,但这种魔幻的根源是一种奇特的时间性,它绝非向前延展的时间,也不属于本真的时间(即郎朗真正意义上经历的1985-2000年),而更像是退回到姜文的同龄时段(1966-1981),再给它强行添加一个“向前”的矢量。
郎国任和郎朗在练琴的路上一次次经过毛主席雕像,都是典型的姜文时间,也是典型的滞后再向前蠕动的“东北亚时间”,尤其是对比本片和“东北文艺复兴”的代表作《钢的琴》,我们不难发现这种时间的本质,都来自于父辈(也即出生在十七年时期的一代人)集体记忆上的阻力,这种阻力和东北亚凋敝的土地相连,将时间拖入了自身叙事的封闭和循环。
这也是使用东北话,以及使用马丽这位女演员的必要。
即便除马丽之外所有人的东北话都过于塑料,过于别扭。
但在这种“考古学时间”当中,东北话必须要充当那个有效的挖掘工具。
事实上,这种挖掘或回溯,要比想象中的跨度更大,姜文重置的故事框架,近乎成为对晚晴到当代中国100多年的历史反刍:郎朗这位钮祜禄氏的满清遗少,先后经历了新民主主义者、苏维埃主义者、自由知识分子和跨国资本主义者的重重教导,但作为父亲或姜文本人化身的郎国任,所坚信的就只有拿来主义。
这是“历史为当代服务”的表象逻辑,但这个当代并非真实的当代,而仅仅是退一步的、姜文意义上的当代,或者东北亚的当代。
姜文真正在意的,并非面对当下,而是在记忆或影像中篡改现实,以求重新掌舵——这个“历史的假想舵手”,在过往是张麻子、马走日和蓝青峰,如今以郎国任的现代版本还魂。
他是站在每一个历史现场的“持摄影机的爹”,这个爹是绝对意义上的监视和审查人员,一如摄影机是绝对意义上的记录和监控工具。
我们很难理解的是,郎朗为什么能够代表当代的中国;但我们不难理解的是,姜文自己执着于扮演的郎国任,也即这一语境内的“爹”,到底代表者什么。
如果换一个更早历史语境,如之前的北洋,这个“爹”的位置恐怕不难被观众们理解或接受,姜文的叙事结构可以足够疯癫乃至天马行空。
但在当代语境内,故事情境的条件以及相应的载体(当子弹替换为钢琴),都限制了叙事和台词的表现力。
我们无法否认《你行!
你上!
》仍然塞纳了过多的隐喻,但这些隐喻既不高明,也不灵活,反而显得过于平铺直叙。
我们当然可以将其中的一些人物、事件及符号和历史上的本真对象对号入座,但这样的操作既非必要,也无本质意义,因此唯有从这些细碎的符号表层中抽离出来,将问题集中在它的时间性表达上,我们才多少能够看清这部影片的思维和心态。
改编郎朗的故事,当然是一种蹲现时蹭热点的市场行为,这与改编《生存》《天鹅绒》《夜谭十记》《侠隐》等冷门作品有着本质的区别。
姜文挖掘后续作品的唯一逻辑,就是在回溯过往的同时以标注性的过去时态来批判国民性,为此他的视点也一直落在庶民、强盗、罪犯、游侠这样的非当权者身上。
但值得注意的是,即便立足于这样的视点,姜文也从来不是一个自由主义者,也从未介入对权力的根本性批判,在基于“强盗-骗子-恶霸-妓女-圣女”的结构谱图中,其影片中的主人公从未展现出对权力持有者(如黄四郎、武家、朱潜龙)的深恶痛疾,反而夹带着一种莫名的惺惺相惜。
同时,一旦故事环境发生了变化,姜文过往的人物类型模式也宣告失效,在《你行!
你上!
》的新中国历史框架中,他无法站在愚民或强盗的立场上,因为这类角色无法存在,同步消失的还有妓女这样的角色(即刘嘉玲、舒淇和许晴扮演过的形象),于是他的人物图谱就被重构为“行动者-路线制定者-路线拥护者-不同路线者-对手”的新五元结构。
在《你行!
你上!
》中,郎朗是唯一的行动者,也是新中国的象征;而周秀兰、林老师、老崔、楚中天和所有的街坊,都是路线的拥护者,也即大写或没那么大写的人民;沈启蒙、欧亚、王子曰、诸葛伯乐都是不同路线上的竞争者,各有自身的“局限性”;对手就是日本、俄罗斯、美国……未必是恶霸但一定是要超越的对象。
在这些形象之上,居于最高位置的,就是姜文扮演的、作为路线终极制定者的“爹”,他代表着舵手,或者说“真理”。
这是最为讳莫如深的形象,姜文却能在想象中无缝切入,且近乎将影片引向了“电影武器论”。
也正是在这里,我们不难发现至今对姜文批判的一个基本盲点,也就是关于爹味和老登的种种批评,都是在针对一个家庭或日常意义上的“爹”,或者一个说教意义上的“爹”,一个荷尔蒙过剩大男子主义的“爹”……这类批评的问题,通常都止于女性主义批评的第一步,并未对姜文的“爹”做出本质上的诊断。
事实上,这里的“爹”近似于《阳光灿烂的日子》中马小军所幻想的“一名举世瞩目的战争英雄即将诞生,那就是我”,同时也超越了这一幻觉形象。
唯有从这种“爹”的集体记忆出发,我们才能理解姜文为何能够与郎国任(请注意这个名字本身的内涵)达成精神性的共鸣。
除了革命浪漫主义上的共性之外,两人在自我身份(大院子弟和满族后裔)上也共享一种近似的圈层思维,我们可以称之为“王朝心态”。
大院子弟就是当代意义上的八旗子弟,这也让他们成为一种奇特的物种,除了可以自由狂妄地使用“主人话语”(自封爹)之外,他们的一个最大的特色就是时间体验的不同。
对于历史上的八旗子弟来说,他们拒绝八国联军之后的历史,因为大清是永恒的王朝,更是优于西方的王朝。
而对于大院子弟来说,他们往往拒绝改革开放以来的历史,那个革命浪漫主义时期具备高度幻想力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才是他们的“王朝”。
由于拒斥了本原的流逝,时间在这类人的体验中就成为了一种闭合或循环式的结构,也就造成了和现时的巨大脱节,如果《你行!
你上!
》出现了任何时空层面的感知错乱,也必然是源自这种脱节。
这就如郎国任看到的世界只有单色,因为他的墨镜会过滤到所有其他颜色。
但这墨镜折射或滤色后的世界,或许恰恰就是其“践行国任”后的“朗朗乾坤”。
所以“你行!
你上!
”并不是一句鼓励或反讽的话,而是一个王朝心态下的绝对命令,意思是“让你上,你就上,现在干他!
”姜文毫不吝惜地呈现了他超英赶美的过时立场,但更重要的是,他完全暴露了自己电影理念的深层狭隘性,除却对现代性和国际形势的否定,他的局限也体现在对港台作品的不信任,这也是为什么影片中首鼠两端的“假洋鬼子”,都是由港台电影人扮演。
现实中的朱雅芬、冯老师、发脾气的教授、赵屏国、张老师、殷承宗等等都被统摄在这位持摄影机的爹之下,成为总设计师雇佣的临时工,也强化了他唯我独尊的形象。
对这一形象的认同和确立,来自姜文本人的阶级、立场和历史认知。
也正是这种身份感的先天来源,让他具备一种深度的法西斯式的幻觉,能无缝载入这个“爹”的形象。
在郎朗本人的记述中,父子之间也是这种军事化的管理,但他并非无感情的 枯木。
值得回味的是,在日本夺冠的那场决赛中,诸葛伯乐让郎朗不做任何预先排练,只需要想着自己的暗恋对象,在随后的表演段落里,穿插出现的都是母亲的身影,这是另一种形式的俄狄浦斯,按照郎朗本人的说法:没有母亲在身边,钢琴成了我的感情的延伸,它给我提供了一个躲避现时而又不触怒父亲的地方。
弹琴时,我很高兴,父亲也满意,而我能感受到母亲就在我身旁。
而当我不在弹琴时,我觉得失去了一切。
这是郎朗的世界,但姜文毫不在意,在后者的构造的新世界中,郎朗不过是饺子皮,郎国任不过是饺子馅,而只有他本人,才是那瓶醋。
在回顾费城生活的时候,郎朗提到“父亲在不断向后退,我却不断向前走”,但问题是,无论对现实中的郎国任还是对作为导演的姜文来说,他们都不会承认自己在后退。
然而愚人节恶作剧这样的段子,二胡的枪式握法,证明了他们自身的抵赖。
在冲突最严重的时候,郎国任被郎朗当众骂作“独裁”“暴君”,他在本质上并非为孩子、为家庭付出的牺牲一切的那个人,而是一个孤注一掷的投机者和野心家。
姜文能够代入郎国任这个角色,也无非是因为他们属于同样的投机者和野心家,只要稍微查证一下历史,我们就不难发现形形色色的大院子弟,实际上就是新中国以来最疯狂、最变态的一批投机者。
这里需要澄清一点,我从不认为投机和野心是需要面对道德批判的,它也可能是创作的源泉,这缔造了王硕的小说,也缔造了姜文的电影,这些作品总体来说都极其精彩。
多年来,我始终选择为姜文的作品辩护,包括那些并不成功的《太阳照常升起》《一步之遥》以及《邪不压正》,但我的辩护仅限于姜文的影片,无法扩展到其本人,无论是作为导演还是作为演员的姜文。
我欣赏的是他对国民性的提炼、摹写和批判的力度,也欣赏他铺张浪费乃至穷奢极欲的影像操作,然而对他的个性、出身、心态、信仰,我一直是持极大的审慎和怀疑态度。
毕竟,他的思路早已定性,也只适合那些远观历史的回溯性操作,对于现实的题材操作来说,他越是冒进,就越是逆流。
在女性主义如火如荼的今天,执意当爹的姜文并不能成全大男子沙文主义的绝地反击,而是陷入了一个奇怪的自我挖掘的时间陷阱。
或许,作茧自缚就是他过于自信导致的局面,此时此刻,他本人才是那位“困在时间里的父亲”。
[虹膜]
《你行!
你上!
》很好看,如果硬要一句话让人看懂它,那就是 “郎朗版的阿甘正传”,接 “郎朗”这个人的故事,讲中国在改革开放过程中的时代变迁。
电影语言非常姜文。
只不过不那么喜欢姜文风格的朋友,不见得受得住他那魔幻现实主义表达手法的轰炸。
这次魔幻现实主义的强度,接近当初的《一步之遥》,节奏上没有《一步之遥》那么激进,但技巧之娴熟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先举一个例子:郎朗父母把郎朗带到北京的小房间时,两个人在讨论规划的时候,背景里的小郎朗一直边弹钢琴边旋转。
那琴凭什么带着个人自己转圈圈呢?
这一幕堪比 《一步之遥》里马走日见武六,推开书房就来到了邮轮上。
姜文不断利用观众视听焦点之外的空间,用 “不可能存在” 的奇幻方式来传递讯息。
简单来说,导演一直在用超现实的台词和镜头,给观众营造一种致幻的抽离感;用来剥离观众对剧情的理性思考,而在感受上做传递。
这样一些不方便明讲,不需要明讲的讯息,反而能更丰满地传递出来。
魔幻现实主义和音乐这个主题又是契合的,音乐本身是一种语言,里面有高山流水,也有下里巴人;有缱绻眷恋、也有心碎欲绝;有金刚怒目,也有危机四伏。
大部分人虽然听不懂,但能感受得到。
姜文的电影就是这样,如梦似幻,他想要让你听不懂,但感受得到。
当你意识到他的这些小技巧时,就能捕捉到大量有效的讯息,传递着姜文不爱直白去讲的内容。
比如邻居因为郎朗弹钢琴扰民报警,警察来见郎国任时,背景里练琴的郎朗弹的应该是 《血染的风采》,结果北京警察一看他的身份,马上就亲如兄弟,把郎朗当儿子。
电影一句台词不用,就把一套人物关系讲清楚了。
又比如电影里郎朗离开国家去求学时,被升降机吊在空中给几栋楼的人弹琴,弹的不是外国人的经典名曲,而是 《浏阳河》、《黄河大合唱》。
从 现实中郎朗 也演出过浏阳河、黄河协奏曲,化用到他出国前的这一幕;在浏阳河出了个什么人之后,几栋楼的人合唱风在吼,马在叫,这意思也是再清楚不过了。
整部电影到处都是这种表达手法,郎朗都成年了,他爸打电话回家还是用转盘座机接电话,他妈妈(马丽饰演)永远是坐在话务机前接线的电话工;最后郎朗演出时镜头扫过的老师们,全部是郎朗童年时的样子。
而且这部电影明明原著是郎朗的自传,可主角郎朗就是一个虎娃,傻愣愣的,根本不让观众带入他的情感和思考。
所有镜头语言都在解构 “郎朗” 这个主角的主体性,而电影真正让观众带入的是郎朗的父亲郎国任,也就是 “郎朗的命运和历史定位,应该是什么” 这个视角。
导演用电影视听语言制造这种抽离感,背后想要谈论的严肃主题是什么呢?
以往的姜文电影,主题晦涩,我们还需要猜,这次《你行!
你上!
》完全不用猜,实在是太明显了。
这就是中国在改革开放后的探索之路。
都没啥隐喻,都是明喻了。
“郎朗” 隐喻着中国的未来,“钢琴” 这个舶来品,则隐喻着 “工业化”。
电影从父母第一次送郎朗去学钢琴开始,用仰拍镜头呈现了大雪纷飞中的毛主席挥手像的正面,郎朗父子在毛主席像的指导下前进。
后来学琴遇挫,郎朗父子又在大雪纷飞中,在毛主席挥手像的背面,背着他老人家走了回头路。
这个隐喻,和电影《钢的琴》也是一脉相承的。
一个行将破败的东北工厂,一群下岗职工,在厕所里开组织生活会,讨论钢琴天才郎朗的前途。
最重要的结论是,“郎朗” 学 “钢琴”,不能由他爹这个拉二胡的人来教。
电影里郎朗的第一任老师,在改革开放初期,那个精英人才拼命外逃到美国的时代背景下,抛下郎朗出国了。
电影不深究这一点,用 “我也要对孩子好” 这种喜剧的方式一笔带过。
郎朗的第二个老师,在某个 “打砸抢” 的时代被自己的学生批判了,她害怕郎朗也是这样的人,说郎朗 “手不适合弹钢琴”。
嗯……就像 “中国人不适合搞工业” 一样。
这是电影第一段的戏剧冲突——不教随着第三任、第四任老师帮助下,郎朗超过德国了,又超过日本了,电影进入了第二个关键的冲突:谁是 “郎朗” 的 “总设计师”,郎朗的成就是来自教他的 “伯乐们”,还是来自他的基因、他的勤奋?
接下来是电影的第三段戏剧冲突,“郎朗” 的上限在哪里?
在欧美人主导的 “钢琴” 世界里,华人是有天花板的,那天花板的上面是什么?
电影里的郎国任,牺牲自己的一切,只为了一件事。
这件事与其说是望子成龙,不如说是帮助他儿子打破一切第三方对他的定义,打破一切束缚他的边界。
这里既包括老师、也包括钢琴圈捧明星的经济逻辑、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虽然郎朗一直和郎国任冲突不断,最终郎朗是 信任他父亲的。
用电影里的台词中,父子之间不能闹分裂。
那么郎国任隐喻的是什么,也呼之欲出了。
“你行!
你上!
” 的电影标题里没有问号。
这不是质疑,不是反问,而是 “你既然行就应该上”,是《邪不压正》里李天然有了自己儿子后应该说的话。
所以我说观众要快速理解这部电影是什么主题,把它理解成 阿甘正传就好了。
用一个虎头虎脑的傻小子的故事,勾串起一个大时代。
而且两部电影,都出自于各自国家,各不相同的保守主义价值观(无褒贬)。
这部电影是好看的。
至于它所反映出来的价值观,观众或有臧否,但问一句 “天花板上还有什么”,恐怕是大多数人都认可的吧?
我个人只是惊讶这部电影这么姜文 (魔幻现实主义手法),又这么不姜文 (过于直白)。
估计姜文到了今天这个江湖地位,思想已经摆脱了左右摇摆,找到了他感觉舒服的位置,可以相对尽情地做表达了吧。
果不其然,姜文是借着郎朗故事的壳,讲了这个国的成长史。
姜文从来都是装糊涂的高手,甚至可以说是如今电影界装糊涂的第一高手,《你行!
你上!
》就是他装糊涂的新巅峰。
中国电影,如今太难得有这种糊涂。
这一回,姜文时隔多年又演了张牧之,讲的是击败黄四郎之后张牧之的故事,只不过这次的名字是叫郎国任。
弄半天《你行!
你上!
》才是《让子弹飞》续集啊!
片头定格的那帧滑铲,不就是货真价实的“让郎朗飞”?
虽然姜文总是不承认自己电影有那么些隐喻,但他又总是变着花样表示自己是为醋才包的饺子。
所以喜欢姜文的观众,大多数一定是认可他在表故事之下爱藏个真正想讲的里故事的。
如果真有人看完《你行!
你上!
》之后,只去讨论真实的郎朗和郎爸,那电影算是彻底白看了。
所以,以下全部郎朗、郎爸、郎妈,都特指电影中的人物,和真实原型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多废话了,上硬菜。
从预告已经露了的说起吧。
葛优,在片中饰演了郎朗的一任老师,留着一头爱因斯坦发型,姜文可能实在怕观众联系不上,直接在他家挂了个爱因斯坦画像晃来摇去,还让葛优学爱因斯坦吐舌头。
他代表的就是知识分子、科学家、学者群体,带郎朗拿到了“两个大奖,一个世界冠军。
”他后面和朗朗父子闹掰,也是在拿这说事:“没有我,行吗?
”这两个大奖和一个世界冠军,毫无疑问是指两弹一星。
所以在郎朗夺得那两个大奖的时候,姜文直接让郎朗飞了起来,甚至还搞出来了两个郎朗在空中击掌去强调这个事。
姜文的电影就是这样,你要是没搞懂他究竟在说什么,会觉得“嘿,郎朗突然就飞起来了”很无厘头,但如果你看明白了,就会发现好家伙,这是写实啊?
咱顺着老师这事继续说。
葛优之前的老师,是何赛飞饰演的欧亚。
这名字就差写她姓苏名联了吧?
她有很多学生,一个个都成了才,结果反过来整了老师,被搞出了PTSD。
所以她担心朗朗脱离自己的掌控,担心郎朗变得比自己更强大。
当她发现郎朗有这种苗头,并且因为郎爸的存在自己很难完全拿捏郎朗时,就选择了驱逐加诋毁。
葛优之后的老师,是摄影大师李屏宾饰演的诸葛伯乐。
作为影片的摄影指导,李屏宾还要演一个角色,不知道有没有多一份酬劳?
这位大师的重头戏,是郎朗拿到了两个大奖一个世界冠军之后,他让郎朗选择跟着爹还是跟着自己。
“跟着爹只能成为爹,跟着大师才能成为大师。
”姜文给这场戏设置了一条横亘场中的独木桥,一面是孤零零的郎爸,一面是大师和一群西装革履的人。
姓郎还是姓诸葛?
我原以为诸葛伯乐这个名字只是代表他足智多谋、知人善用,看到这我才恍然大悟。
诸葛 伯乐,zhu bo ,ZB,原来又是一个姜文钟爱在角色名字上玩的文字游戏。
姜文还是怕观众无法确信,直接让郎爸喊出了“我才是总设计师,你们都是临时工!
”总设计师,这个称呼在这种语境下应该没有其他含义。
哦对了,片中诸葛大师作为快刀,斩了葛优代表的乱麻时,情急之下直接喊了一句“冷静,达瓦里希。
”这词还需要翻译翻译吗?
我看就没有必要了吧!
后面就有意思了。
郎爸和诸葛大师进行了几番电话交流。
双方争论了两个大问题。
郎朗的目标是天花板之上,那天花板上面还有什么呢?
还有就是两个人谁更“忍辱负重”。
诸葛大师说“忍辱负重不要和我抢”的时候我笑了,因为总设计师的名号已经被郎爸拿走了。
说到这份上了,不会还有人以为《你行!
你上!
》是讲单纯讲郎朗了吧?
如果有人问郎朗:“这电影拍的是你吗?
”他大概会回答:“那时候我还很瘦。
”下面的内容,大家姑妄听之,琢磨出什么我概不负责,我和姜文一样,没有别的意思。
郎爸在片中有个重要的设定,他是个色盲,所以全程带着墨镜。
他,看到的世界和大家是不一样的。
他看红色是绿色,看黄色是橙色。
什么东西是红和黄组成的?
片中的颜色是不是又有别的理解呢?
郎爸带郎朗进北京时,墨镜里倒影的是广场上挂的那幅画像。
姜文把两父子最激烈的一场争吵剪到了片头。
郎朗要跳楼,郎爸一个滑铲郎朗铲飞了出去。
姜文让画面定格在了这一帧颇为幽默的滑铲。
一动不动,直到片头字幕过完。
漫长,特别漫长的一个滑铲。
有多长?
大概十年。
后来故事推进到这段,原来郎爸这个滑铲把郎朗从另一边铲下了楼。
郎爸抓住要掉下去的郎朗,两人产生了这么一段对话:“你就是想把我杀了,再换一个儿子。
”“我是想救你!
我怕你从那边掉下去。
”只能说到这了,再明白一点号要没了。
片中出现多次的“想办法”“究竟是想法还是办法?
”想法是战略,办法是战术。
“没有办法的想法,等于零!
等于零!
”郎朗小时候,郎爸雨雪无阻送郎朗去学琴,说别人休息的时候我们努力,整段蒙太奇总有围绕一座雕像的环绕镜头。
这显然指的是建立初期一段标志性时间。
郎爸去到北京后总是说自己在吃软饭,他为此感到愧疚,觉得辛苦了马丽饰演的郎妈。
郎妈指什么我们留到结尾聊。
这段“吃软饭”的时期显然是很困难的,我觉得这个困难大概持续了三年吧。
雷佳音扮演的卖瓜的二叔出现的很突然,连郎妈都吐槽去哪捡了这么个穷亲戚。
二叔的发型挺别致的,有那么一家子姓金的就很爱这个发型,和他家一代目年轻的时候的发型几乎一模一样。
辛芷蕾饰演的学校老师,郎妈见到时稍有吃醋,在她自我介绍姓林之后,郎妈还是有意无意口误管她叫“小红老师”,有小红就有大红,那么林老师名字叫什么呢?
是男是女?
她常穿的红衣服在郎爸眼中是不是绿?
她设计的那段郎朗表演显然是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意思。
姜文的呈现中,小林老师显然有当舵手的潜质,至少郎朗愿意听她的话,并且除了爹妈她是见过郎朗光腚的人。
但这个角色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余皑磊饰演的坚孙,显然是谐音北京话的“尖孙”,漂亮男孩的意思。
郎爸和他说“琴我必须弹,钱还不能给。
”郎朗弹琴在片中显而易见是指发展。
后来他和郎爸和解后,帮郎爸出主意如何与邻居“外交”,就是让郎爸把各个楼层的厕所都刷了,“吃人家嘴短嘛”。
一丝不苟的背头,擅长外交,我想到了一个人。
这里还提到郎爸租了两个房子,一个房子练琴,另一个房子做客厅,把马桶刷的像饭碗一样干净。
好家伙,一屋两制了。
老警上门给朗朗送隔音材料装修琴房,说是从违建录音棚上拆的,里面人唱什么“一无所有”,这下彻底让他们一无所有。
那一格格的像不像个“田”字,这段我看是指土改。
片中郎爸和郎朗第二次闹翻,一群年轻学生起到了关键的拱火作用,可显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拱火,其中台词很多的两个学生,是姜文的亲儿子。
老姜家基因真强啊,他儿子都不用介绍,和他年轻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甚至还更好看些。
说回这场吵架,这群学生出现的相当突兀,可以说是毫无铺垫的。
还有一些有意思的台词我觉得甚至不需要解读。
郎爸让郎妈回沈阳,自己在北京陪郎朗。
郎妈说郎爸“窃取胜利果实”,说他“撒谎成性”,这时候屋外有人敲门,郎爸就高喊着撒谎“屋里没人”。
郎朗离家出走,小林老师问原因,郎朗一口气把这辈子遇到的难题都说了出来。
小林老师:“你们家一夜发生这么多事?
”郎朗:“不是一夜,是一件件发生的。
”柴赛前郎爸逼郎朗别害怕,把他头按进水里,问郎朗的感受,郎朗说:“恨你。
”郎爸:“恨我就对了!
”“我就喜欢现在和未来,把现在和未来这条路走通,绝不能回头。
”“任何想在我和我儿子之间搞分裂的都得消失!
”郎爸和郎妈打电话。
郎爸:“国内国外的势力联合起来攻击我、反对我!
”郎妈:“你有那么重要吗?
”郎爸:“他们说我虐待郎朗!
”“关键是郎朗有叛变的迹象!
”郎朗解读郎爸离家出走的信上“半生缘”的意思:“他活到一半的时候有了我,我活到一半的时候就没他了。
”以上这些话代入到角色的暗喻之中,一下就有了另一番意味。
回到中间我特意留下没有解答的问题,郎妈指什么?
指这片土地,指世世代代生活、劳作与此的人民。
郎妈和郎爸一起孕育了郎朗,那个娘胎里就注定要成为“钢琴家”的天才。
所以,每次郎朗弹琴需要倾注浓烈感情时,他回想起的总是母亲。
所以,郎朗录感谢词时说的也是妈妈而非爸爸。
所以,郎爸说“家是你、儿子的港湾”。
所以,影片中间郎朗在悬吊的钢琴上弹起黄河大合唱,闪回的全都是妈妈。
弹《浏阳河》当然要闪回爸爸。
对了,这里郎朗穿的是红T恤,黄短裤。
郎朗和郎爸关系是复杂的,但郎朗与郎妈的关系是无比纯粹的。
看不懂这层隐喻,自然就不明白姜文为什么在影片结尾,又重现了那段“三个结论”。
答案不再是“咱儿子是钢琴家”。
而是咱儿子像他妈。
这样再去听郎朗结尾那场表演,就只有一种意思了。
姜文在这场表演时,特意安排郎爸晕倒,被急救直升机带上了天。
他在天上,看着成为大师的郎朗,如他所愿。
别上了,真不行看完《你行!
你上!
》之后,我想说你不行还是别上了。
如果说《让子弹飞》是建政荒诞剧,那么这部电影就是一个做旧的抖音拼接低智闹剧。
《你行!
你上!
》质量的崩盘使我终于不用打逆风局了,我终于可以大胆地说我讨厌“太阳”之后姜文所有的电影了,包括“民国三部曲”和这一部,天天在说什么“饺子”和“醋”,如果一个人的每一句话都叫“金句”那么那就不是“金句”,同理,一部只能靠所谓“隐喻”堆砌的电影,那还是“隐喻”吗?
更甚者说,那还算是电影吗?
长久以来,大家把姜文给抬到了一个不属于他的高度,而把他高高抬起的根源竟然是愈发膨胀的网络“红小将”的缘故。
当一部电影完全是所谓的“隐喻”的时候,就仿佛一个不会写作文的小孩在一直写排比句,就像朱自清可以写出《春》,而自作聪明的学生却写出了“牛毛!
细针!
下了!
”结果连一个基本的逻辑都给忽视掉了,姜文自“太阳”之后的电影正是如此,当然,我并不是说带有隐喻性和象征性的电影不好,比如《圣山》,比如《镜子》再比如姜文自己的《太阳照常升起》都是好电影,一部好的电影,可以有隐喻,可以是诗化的,可以是抽象的,形而上的,但是,一部电影一定要有它自身谦逊的表达,当佐杜洛夫斯基在《圣山》中把镜头由被摄主体转向摄影主体时,当《镜子》中被梦给魇在潮湿的房间中时,当“太阳”中疯妈站在火车上喊出“阿廖沙!
别害怕”的时候,我看到了现实与电影,历史与艺术的交融,而《你行!
你上》却像魔幻现实主义的喊口号,在狂妄自大中丧失了自我,仿佛在说:“我可是姜文!
”姜文自“子弹”的成功后变得越来越自大,越来越不谦卑,逐渐丧失掉了自己的才华,姜文拍出过我认为大陆最好的青春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他也拍出过我认为大陆二十一世纪到目前为止最好的电影《鬼子来了》,他也拍出了我认为难以企及高度的魔幻现实主义电影《太阳照常升起》,而现在,他沉浸于一堆“独特”的粉丝群体中,甚至拥有些类似于“邪教头目”的优越感当中。
(《让子弹飞》严格意义上可以定义为“邪典电影”,至于他的优越感,可以参考今年北影节的种种事迹)看完姜文的新作,我只想说,请姜大导演记起自己的老师是伟大的导演谢晋,请姜文的那些“子弹帮”的狂热粉丝再多看一些电影。
当然,如果还是说我这样激动算是姜文是包了饺子喂我这样的猪吃的话,我承认我是头猪,但我是吃过细糠的猪,其中有几部细糠还是姜文亲自拍出来的。
切勿沉溺于“阅读理解”,电影是一项综合的艺术,用姜文自己在《太阳照常升起》里的原台词来说就是“天鹅绒到底是什么?
那tm就是一块布!
”(我原本期待的李屏宾的摄影在这一部里完全就是平庸,我怀疑姜文把他请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来演“诸葛伯乐”的)
看完《你行!
你上!
》我只说三件事儿,好看,好看,还是TM的好看!
回来了,那种看完《让子弹飞》之后思想中意犹未尽但感官上浑身舒爽的感觉全都回来了,还是水银泻地一般地节奏,配合极致精妙的高密度台词,看的人头皮发麻。
很久没有这种猜不到故事发展,甚至猜不到下一句台词会是什么的电影了,全程被姜文推着走,推背感极强。
毫无疑问,这是我近年来最爽的观影体验,可能有人会问,会不会看不懂啊,我的答案就是完全不会,相对于之前的民国主题,这回姜文把电影的时代背景放在了我们更加熟悉的90年代,少了这道历史门槛,这次的电影中充满了我们触手可及的历史事件,自然也更加轻松易懂。
在看预告片的时候就在想,一个钢琴家的故事姜文要怎么拍才能出人意料呢?
看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虽然看了这么多年姜文,还是低估了姜文的创造力,谁规定一个电影只能同时讲一个故事呢?
郎朗就是姜文为了这碟醋,包饺子用的饺子皮啊,至于为什么要选择郎朗,仔细想想,是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郎朗所处的时代有太多东西可说了,不光有经济转型还有忍辱负重,既有天使又充满了魔鬼,而他在德国第一次拿下大奖,然后又在日本把第一收入囊中,最后来到古典乐的最高殿堂美国,替代世界第一钢琴家的经历,不就是中国经济发展的缩影吗?
德国,日本,美国,就连赶超的顺序都这么严丝合缝。
面对现实,人们的想象力总是匮乏的,在2005年的时候,还有人对中国在2030年GDP超越日本充满质疑,但结果中国不仅超了,还超了两倍有余,姜文的电影,就完美复刻了这种超乎想象又情理之中的历程。
只能说,姜文还是那个姜文,他再一次王朝了。
有一种大院子弟在老去与失权后的无能狂怒的感觉。
仿佛无比热爱与追忆那个年代,事实上跟他毫无关系😭太无力了,作为年轻一代的影迷真的已经不买账这种爹味电影了。
至于那些看完电影就复制粘贴饺子醋文案的人,我只能说为了展现自己看懂点隐喻已经魔怔了。
全把自己带入大院子弟了,也不好好想想真回到过去了你又是谁?
尤其那个广为流传的“能不能正回来的”截图已经刷屏的让人应激了。
一句话竟然就能让一堆人觉得自己懂zz 独立清醒 太可怕了 有这精力都不如去干点实事吧说来说去不过是通过拍个电影来证明自己还年轻,还是那个人人高看一眼的大院子弟,以此换回一些早已失去的优越感。
爹味导演别折磨我了😭你本可以优雅的老去。
我想看好电影,真正的好电影。
整活博主叫甲亢哥,那这部就是甲亢爹,一样都很抽象…
语气复杂。说启蒙让他立身,大哥让他惊畏,红专让他飞跃,资本让他出走,西洋让他陌生,“红”还让他暗恋不休,父亲拿掉他的眼镜,所以不再看得清。但或许郎爸仍会惦念着,子代打砸抢的恶魔指法是不是源于自己难治的暴虐,亲手助长的禾苗是否会结合两面的恶魔。偶尔也实在地点上时代的笔触,沙尘、一无所有、大基建。
太癫了,成功学反动影像,反音乐,反人性,纯法西斯行为艺术。可如果冷静下来一想,它讲的其实是爹味的必然沉沦与本质荒诞:可以说是反思,但更像灭亡前的绝望疯狂。这么说,这片也不算没意义。
就算直白的拍你想拍的也没人管啊 非要隐喻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光荣献身了一样 实则是怕直白拍出来暴露自己又爹有土 学电影光学了个符号化是吧 看电影名字就知道是怕差评的提前破防 戈达尔人家把红色铺满电影也没像你这么装…
已买好票,我真的太喜欢吃醋了
没有人会怀疑这部电影是为了醋包的饺子,但是姜文现在在做一件把观众扔进醋缸的事情,电影一切应有的基本属性都被隐喻覆盖了,那观众还能把它当作电影评价吗?道理我都懂,但观感很难看,为了醋包饺子,也得有饺子,没人直接喝醋,为了隐喻拍电影,也得有电影,没人靠隐喻能脑补完一切。如果电影只需要观众抓着隐喻完整想象另一个故事,那导演就会变得特别好当。
有观影门槛,但我不觉得这部电影又是爹味十足,老登恶臭。相反本质上是关于男性的衰落,关于有毒的男性气质走向荒诞不经的过程。电影从生殖器开始,从男人中的男人塑像下飞驰而过,一遍遍男人间的传道,爸爸的东北叔叔的帽子叔叔的,一个老爷们儿真诚宣布成为软饭男,他带着儿子奔赴北京。然后是一个个老师的出现,或者做了历史的囚徒,或者沦为泛娱乐的小丑,或者妖魔化为资本的先知,他们是师者也是长者父辈的形象被那个不识红绿,浑身上下虚无主义,不再盲从任何先知的软饭男口中,一遍遍将他们拒之门外。他是一个永远拒绝退场的父亲,但他拒绝的却是不可轻信的历史之爹的谆谆教诲。到美国像张飞绣花针的攻擂赛,疯子和只剩后脑勺的大师,男权世界的异化幕幕诡谲。结尾姜文在直升机上远眺将独自跋涉的儿子,他将再无人可以信任,这份苦楚只有他能懂。
汪洋恣意,汹涌澎湃,大概是《让子弹飞》以后体验感最好的一部姜文。很神奇,极致的爹味+鸡娃+政治黑话+雷人的设计点,但就是不让我反感。不敢想象这执行力放到其他导演那里得有多灾难。但最最最最最重要的是——这已然是当下院线电影里,难得一见的作者电影了,是真正按导演的个人表达(或者说任性)拍出来的片子,哪怕与大众背道而驰、哪怕让大众困惑,但终于不是一部一群产品经理通过开会码出来的AI式的本子了,活人味儿十足。
被过誉的费里尼——库斯图里卡路线复制人
朗朗是新中国,朗爸是社会主义,朗妈是全体人民,二胡是中国特色,古诗是传统文化,色盲设定是红黄旗帜,一个生活区两间房是一国两制,楼顶滑铲是文化革命,老崔及旧同事是一代革命者,沈启蒙是新文化,欧亚是老大哥,坚孙帮忙处理邻居外交指周总理,二叔学武是穷亲戚支援北朝鲜,小林老师指040帮,王子曰是知识分子,两个大将一个世界冠军是两弹一星,朗朗色深是左派偏左,放松是意识形态解绑,欧亚是音乐附小入学考试评委之一指恢复联合国席位,诸葛伯乐是民族资本,赴美经历指加入世贸,朗朗和朗爸的半生缘关系是指一半是基因叛逆,一半是人民信仰,阿尔伯特是双刃剑指市场经济。
只是个比喻:把郎郎拍得跟智障似的
会套入近代史的看爽了
姜文如今的粉丝,或者说基本盘,结构是很奇怪的“左派做题家”。想要和左派一样参与生产实践发挥主观能动性,但最大的实践是做阅读理解,等着精神领袖给纲领,搞个人崇拜。半瓶水的键政,哪怕拼了命喊你行,最后还是不行。更不是不能上,更多是不敢上。
天才瞎胡闹也强过庸才拼命耗。
你问姜文为什么要拍这个题材?一步之遥的那个花域总统大选看过吗,世界各国的体面人齐聚一堂,一个不那么体面的中国人,说着东北话在台上大闹特闹,大家还都尊重他、给他喝彩,姜文一直以来都很迷恋这个,所以朗朗这个题材太合适了,可以说这部新片就是这出戏的一个拉长版。姜文真的很执着于“国际化”,一定要有老外说中国话,也一定要有中国人说外国话,更一定要有一桌人大吵着各说各的话,是想让东北话站上世界之巅?亦或是想要解构,但我只觉得很土,很尬,还一路轰炸。【2025#121】
预告基本没藏,没有什么惊喜或者深度,也没有什么饺子和醋,就是一个偏执的父亲带着充满天赋的孩子不断豪赌,最终赢得全世界的故事。看似是郎朗的传记,其实主人公是郎爸:讲他如何牺牲尊严、力排众议、忍辱负重、完成和解。由于父母的特殊背景,影片前半段我们看到我们所熟悉的姜文作者符号,后半段则沦为《北京人在纽约》时隔30年的回响——姜文在我心里一下子祛魅了,就像《繁花》之后的王家卫一样。整部影片的表演和叙述都处在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下,音乐比赛成为只能赢不能输的战场,而郎朗成为一个运动员不断为国争光:他是全中国的骄傲,换言之,他实现了每个国民当爹的梦想。在他站上世界之巅之后,郎爸轰然倒塌,仿佛在说世界属于你了,快去创造奇迹吧,而郎朗心中最想喊的却永远是妈。不得不说,姜文确实捕捉到了这个时代,以最男性的方式。
我近代史学的不是很好,五十年的事太近,我看不清楚。姜文说他的电影没有隐喻,但我看到是:1.这些事不是一夜之间发生的,是一件一件事情发生的。2.你撒谎成性,窃取革命的胜利果实。3.他的两个瘤子和郎朗的年龄一样大,从郎朗出生起就有。4.他说我才是总设计师,老师是临时工。5.郎朗说我爸是色盲,他把红灯看成绿灯。6.如果结束是必然的,早点开始,那就是长啊。7. 50年才能干成的,你们提前这么早就成了,早有早的好,也有早的凶险,天使会来,恶魔也会来,你要做好准备,朗朗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你的焦虑和恐惧,也才刚刚开始。
姜文版《钢的琴》,沈阳人在费城。父子二人,一个疯子,一个傻子,风风火火闯五洲。郎朗是个纸片人,17岁未断奶天才巨婴,《爆裂鼓手》活生生拍成了《我是你爸爸》。到底是天才的代价,还是天才他爹的野望,没看明白。感觉也有些中美关系的表达,但不确定。
我在影片后半段请神到了毕志飞,你也来试试吧!
姜文一张嘴,我就知道完了。他不是在说东北话,是在学说东北话。带有浓重北京(河北?)口音的东北话实在是太出戏了,尤其是和马丽在一起的时候,俩人就不是一个口音。看得心里咯噔咯噔的,从头到尾只想让姜文闭嘴。电影不是烂片,但也没啥意思,有一些不错的细节,但整体相当无聊。而且不太适合暑期档,我觉得如果在春节档,有可能会爆,这种带有喜剧性质的励志合家欢应该是春节档的菜吧。通过《阳光灿烂的日子》、《鬼子来了》、《让子弹飞》、《太阳照常升起》建立起来的对姜文电影的敬意和期待,被《一步之遥》、《邪不压正》一直到《你行你上》彻底消磨殆尽了。江郎才尽是所有天才的宿命,谁也逃不过。自己再不甘心,观众再期待,都无济于事。